赵父房间格局不大,长案、漆床上规整的码着书简,层层叠叠。若是一个不小心倾斜倒下,睡在下头的人,必会被埋没在里头。其它的,诸如精巧雅致的陈设,全都让吕蔡搬了出去。

    乍一看,幽静简洁,宛如一间书舍。赵成很快搜寻一番,里里外外连带一卷卷打开竹简,翻开书页,但却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两人碰头交换信息,一个脑袋两个大。面对一句语焉不详的嘱托,赵高掰开揉碎了,也想不出关键。

    乳母抱了小隐昭过来,她知赵高再忙,每日回来也总会抽空询问小童的状况。赵高揉揉太阳穴,一边听着乳母的汇报,一边琢磨自己要不要换换思路。

    是不是把赵父的话想的太复杂了?随即,又马上自我否认。

    “隐昭足足长了两尺,还重了不少,每日不仅喝乳汁,还能用小半簋羹......”

    羹?赵高灵光顿现,立刻追问道:“是什么羹?”

    乳母微愣,忙回道:“小童初生齿,大多用的是稠糊些的白羹。”

    见到赵高和赵成面色同时转变,乳母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,急忙解释:“老先生也说用白羹好,还让婢子煮得再软烂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阿父何时同你说的?”赵高直起身子。

    “前些时候,”乳母默默算了算,“不过三四日。”

    屋内三人一齐望向赵高怀里的小隐昭,小小的人儿似有所感,两只藕臂抓着赵高的前襟,巴巴往嘴里送。

    月罗让乳母先下去,屋里三人聚在一处,她道:“小先生,这事涉及隐昭,看着似乎是要冲你来。”

    赵高伸出去的手被隐昭握住,她定定神,“你们说,真正的目标,会不会是公子?”

    电视不都这么演的吗?她一阵头脑风暴,成蛟和赵政,必然要择一个出来。除了她,谁能知道最后的获胜者是谁。

    两方斗法,她这个无辜的吃瓜群众掺和进来,被扣个大帽子,让赵政有点小瑕疵。进而再有人吹吹秦王的枕边风,成蛟一方看着已是稳操胜券。赵父冷眼看透一切,所以才拐着弯提示!

    愈深想愈发觉得有道理,赵高猛然止住,“月罗,你去宫里将此事秉明公子。阿弟,你同我去一趟御史大夫寺。”

    次日,赵高和赵成赶到御史大夫寺,牢隶臣听闻二人要见才抓回的赵父,一口回绝。

    “赵犯正被严密扣押,待审过后,你二人再来吧!”

    此路不通,赵成慌忙对她道:“不知阿父在里面如何了,阿兄,我们不如找呂相相助。”

    赵高转向他,赵成其实说的没错,吕不韦为相邦,手里有实权。历史上的赵政再牛气冲天,当下不也得靠吕不韦协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