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的味道。
很快,眼皮就有些沉沉的。
朦胧间,他像是听到了那晚程愿安轻缓而规律的呼吸声,在他耳旁,像羽毛般轻扫。
又像是这几晚,次卧卫生间里隐隐传来的音乐和哼唱声,似有似无。
他的心,像一叶扁舟,在平静的湖面,稳稳当当的,泊了岸。
程愿安忙到天空泛白才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。
这个病人是一个刚刚才满十五岁的女孩,名叫施晴,同时存在左心增大,二尖瓣重度回流,主动脉轻度反流,心包积液等多zj种问题,心脏功能一直在持续衰竭中。
施晴前几天刚从县城的医院转过来,已经连续住了几天监护室,情况一直不太乐观。
科室会诊之后一致认为,对于施晴最好的方案便是进行心脏移植,但心源并不一定马上就有,还需登记排队。
程愿安作为施晴的主治医生,将情况一五一十的阐述给了施晴的家属。
施晴的家人虽然是农村的,但穿的干净体面,看起来并不zj算拮据。
程愿安满以为他们会同意心脏移植的建议,毕竟手术费和术后的药品并不算天价,对于挽救一个年轻生命来讲,已经算是相当划算。
但施晴的父母亲戚在听完她对费用的预估之后,几人围在走廊一角七嘴八舌的商量了很久。
最终,施晴的父亲走过来,问她:“医生,做这个手术的话,我女儿能活多zj久?以后她心脏就好了?”
程愿安如实道zj:“这个年数没有一个非常固定的数值,心脏移植患者的生存期限跟患者术前的身体状况,术后抗排斥药物的反应程度等多zj种因素都有关。但据我们的观察,术后一年基本是没有太大问题,十年的生存率也是很高的。”
“才十年?那十年之后呢?”
“这个还是要根据她术后的情况以及定期复诊的情况而定。”
“还要zj复诊?”
“是的,对于心脏移植患者,我们是建议定期复诊,随时留意。”
“也就是说,做了也不zj一定完全能好啰?”
听到这句话,程愿安多zj:“心脏移植是没有办法确保百分百能痊愈的。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但对于施晴来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