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嘉辉跟着赵济世进了家门。

      “先坐下喝口水吧。”赵大娘说。

      “大娘,我不渴。”康嘉辉笑着说。他转脸又对赵济世说道,“你不是说还有个地窖吗。”

      “坐坐歇一下,我再领你去看看。”赵济世拿过一个杌子,放在康嘉辉腿边说。

      “看完了再歇吧。”康嘉辉扶着赵济世的肩膀说道。

      赵济世领着康嘉辉来到东屋里,拉开电灯,让人帮忙把窖口的石板挪开。青石板刚挪开一条缝,一股浓厚的酒香立刻从缝隙里挤了出来,很快弥漫了这间小屋,可能是屋太小了,浓郁的酒香再也不愿意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拥挤了,一股脑的争先恐后地往屋外跑,把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险些推了个趔趄。康嘉辉从来没闻过这么浓烈的酒香,竟然在窖口前被酒香熏迷糊了。

      赵济世拿着手电,先顺着台阶来到了窖底。他把地窖的电灯拉开以后,冲着窖口喊道:“嘉辉,能看清台阶吗,你慢慢地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  被赵济世的喊声叫醒了的康嘉辉,迷迷糊糊地借着从地窖里照上来的光线,小心翼翼地往窖底走去。来到窖底,他深吸了几口浓烈的酒香,使劲挤了几下眼,大口咽了几次吐沫,跟在赵济世的后面,一个酒海一个酒海的看。不知是什么原因,康嘉辉一句话不说也不问,只是好奇地跟着赵济世在酒窖里转悠。

      回到天井里,康嘉辉深吸了一口气,仰头看看天,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,对赵济世说:“开了眼了,开了眼了。”

      “洗洗手,咱们先吃饭吧。”赵济世指指窗户跟前脸盆架上的脸盆对康嘉辉说。

      “好好好,吃饭吃饭。”康嘉辉边说边走到脸盆旁边去洗手。

      洗完手的康嘉辉,跟着赵济世来到北屋里。

      “坐吧。”赵济世指指八仙桌的上座对康嘉辉说。

      “笑话我呢。这么多年长的,我咋敢坐那儿呀。”康嘉辉锤了赵济世的后背一下,笑着说。

      “远来的是客吗,你就别客气了。”赵济世拉了一下康嘉辉说。

      康嘉辉扫了一眼屋里的人,走到坐在床沿上的赵福禄身边,伸手把老人搀起来说:“大爷,还是您老人家上座吧。”

      “我今天就不坐了,还是让这些孩子们陪你吧。”赵大爷推辞着说。

      见拗不过老人,康嘉辉只好对赵济世说:“那我也不能坐上座。要不你先介绍一下,我看该谁上座。”

      “这位是赵济德,是老大哥。他叫赵义德,咱们村的副主任,这是赵义财,村委员,赵义举,也是村委员,赵聚财,咱们村的会计。这是咱赵济仁大哥。”赵济世每介绍一位,康嘉辉都上前一步,双手握着对方的手,不停地说“你好,你好。”

      介绍完了之后,康嘉辉拉着赵济德的手说:“既然赵大爷不入席,那就请赵老哥上座吧。”

      “哎,这可不行,这不本末倒置了吗。我们大家伙是来陪你这位大功臣来的。如若没你的帮忙,济世再大的本事,也酿不出这好酒了的。”赵济德笑着推让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