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是你说的!”白碧落犹自得地反咬,“只要丢了,就是和你有关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后话!”刘宇淡淡地说,“想要过去,就要让我先查验查验!”

    有人已觉得气氛不对,飞快地回去找王显。

    不大一会,王显穿着宽松的素色里衣来到跟前,见其中的一辆车已被翻了个底朝天,而刚才还气宇轩昂的白碧落在刘宇的马下滚动,登时大怒。他从马车一旁上到跟前,看到刘海也打远处来,便恨恨地给他吼:“你家老二欺负到我头上来了!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,我找人剐了他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的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。我现在就问你!我可以让你一毛一毡都剩不下来,你信不信?我也敢让你什么都再见不着,你又信不信?”刘宇指着地下的白碧落说,“至于我今天为什么说这话,你问问他!”

    刘海一夜没怎么合眼,现在打脑眼里都疼。他清楚地知道刘宇因刘启的事赶出了火,加上以前就想给王显颜色看,就一下发作了。但这也不一定是单纯的冲动,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,这家伙肯定故意和王显翻脸,而后再在半路截货。这上百车的货一下就能让王显穷下去。那时,两边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,而王显又知道合作了货回来,不合作货没了,或许能一拍即合。

    只是这种不择手段为自己不齿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,刘宇找不到足够的理由不会像现在这样发难,现在是找到理由了,被冒犯了,可现在,自己除非把这样的猜测在众人面前翻出来,倒真没什么要说的。这就给刘宇一个冷眼,给王显说:“何不问问怎么回事?也好找个交代之法。都知道他脾气暴躁,我也只能回去骂他、罚他。”

    王显心里有自己占不住理的谱。首先来说,自己带货要走不给刘海打个招呼就不对,何况他对这兄弟两个确实忌惮,这就嚷:“下面的人出言不逊,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?竟然问我信不信他可以不让我喝水,这不是爬到我头上拉屎?你要我怎么忍?!你今天得让他当着爷们的面给我认个错。”

    刘海这就监督着刘宇当众道歉,然后打马过去,要了王显一路走。他边走边说:“他要是敢了何必给你闹?肯定会不声不响地干,连我都瞒住。怎么说来,年轻人受了气,还不是想在咱们年长的面前说出来挣个舒坦。回去我不会轻饶他的。这次的货,就让他来送,就当是让他给你赔礼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也是我不想欠你的人情。这才让自家人去送……”王显也有些不好意思,委婉地说,“你也知道。我不是不想合伙,族里的人都看着,终究在别人那说不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但你也要想想呀,这一车一车的货物拉到关内,扣除弟兄的费用,还要算上吃住。一旦联系不到商家,或者被人压价,那就无钱可赚了。生意场上的伙伴是要多年间的相互来往来确立,你让白家兄弟送过去,目前为止有看到这些可能么?”刘海娓娓地絮叨。

    王显连连点头,却又骂道:“他阿妈个腿。该死的中原人不讲信用。要不是他们毁约,我至于这样吗?这笔货肯定是要赔了。我也就是想让他趟趟深浅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好。”刘海自知他情愿自己碰碰看,这就说自己还有别的事,就地和他分别。

    王显看着刘海远去的背影,发现自己心里连半点火都没有了,回头想想,人家也没有当众人的面给自己弟弟难堪,不禁“嗨”了一声,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家伙真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他这就打着马儿回家,到家门口碰到章蓝采,见她脸色难看,腿上还缠了布,不给自己说话就走,不禁奇怪万分。要说她是来看自己妹妹的话,不至于来这么早,这就从后面喊了一声,问她:“和小草吵嘴了?我回头骂她去。”

    “她把人家的孩子给射死了!”章蓝采回头说得他一愣。

    王显以为两姐妹一起闯了祸,想到妹妹确实摔得不轻,这事假不了,便诚恳地包庇:“那咱也不能给人家偿命。我去问问,出点钱了事。放心,包在我身上了!”

    “你了得了吗?”章蓝采怒气冲冲了一句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王显发愣,进了院子就听到王芳草疯子一样的叫声,再一看,奴人们都在院子里探头发呆,连自己父亲也在,这就过去问。王重山见他来,老气一叹,摇头说:“打架了!姊妹俩打架了!走了一个,另一个又尖叫又摔东西!你说大早晨的,怎么相互说了几句倔话就打起来了呢?”

    他的四弟王贺穿着裤头,揉着两只眼,借机扔了句文绉绉的话:“我看是争风吃醋。静观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