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促的会谈室内，梁玖璃与陈立东面对面坐着，两人的身旁各有一名手持枪械的黑衣男子，武装的姿态为空间增添了些许紧张感，桌前的人影却不被格局左右，杂杂的交谈声内掺了几分愉悦，好似有层无形的薄雾，将方桌外的世界隔绝开来。
「所以我说啊，那些做菜的人真不是盖的，谁会想到将酸和甜搭配在一起呢？」
陈立东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，他的音调高亢，从外表就能看出来今天的心情不错。
「我认同，糖醋类的食物我也很喜欢。」
「噢，梁医生，我们的共同点还真多。」陈立东温和地笑了，「或许我们能成为同伴。」
「谢谢你的认同，我心领了。」梁玖璃含蓄地浅笑。她暗暗在心里打了个冷颤，与病人关系建立是很好，但她并不考虑加入杀人魔的行列。
她忽然想起先前有一番言论，於是开口问道：「对了，上次你说项教授是梵谷是什麽意思？」
陈立东轻啧一声，露出於心不忍的表情，「他不适合执行正义，他属於黑暗属於我们，第一次看到他就知道了，我看人一向很准。」
「怎麽说呢？」
陈立东不答反问，脸上漾起意味不明的笑颜，「梁医师，不知道你有没听过一句话，当你凝视深渊时，深渊同样凝视着你。」
「印象中有听过。」梁玖璃想起之前研读心理学时，在书上似乎看过这句话，但保险起见，她还是将这句话抄写在笔记本上。
「这是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，看到项教授时，我的脑中马上就浮现出这句话，他越靠近我们就越容易成为我们，当然我也很乐於接纳另一个同伴，毕竟他很出sE。」
陈立东想了一想，接着说：「说到这个朋友，他是我在Killingsoul里认识的。」
发现陈立东安静了几秒，梁玖璃停下书写的动作，抬起掌心示意陈立东接着说下去。
「我们约出来见过几次面，他很聪明也很臭P，连网名都叫自己Dr.Lin，但他其实只是个小上班族，连职位都是爸妈给的，根本是个妈宝，嘛话虽这样说，但我们志趣算是最相投的，当初跟他分享我的计画时他也很赞同，甚至帮我改了一些小细节，算是个可靠的人啦。」
「嗯……你对这个朋友还有其他的想法吗？」
「其他的哦??」陈立东歪头想了一下，「他品味很差，手上有一个怪异人头的刺青，但我跟他还算是有共同点啦，从小爹不疼娘不Ai，所以我想他是我唯二不讨厌的nVX吧。」
闻言，诧异掠过梁玖璃的眼底，「哦，她是nV生吗？」
「是的，顺带一提，另一个不讨厌的nVX是医生你哦。」
「我知道了，谢谢你信任我，和我说了这麽多话，试着去接纳人是很大的进步喔！」梁玖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，竖起拇指对陈立东b了一个大大的赞。
陈立东怔了半晌，一GU突兀异样的情感涌入他的心头，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，毕竟他从没想过这样的自己会被人称赞，会有人对自己的信任表达感谢，梁玖璃总是这样，她不吝啬於鼓励，更不去责备他的不是，眼前的她不像其他人对着他喊叫咒骂，坦白讲如果她说「去Si」之类的话语，他可能还会自在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