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思衡开门的手顿住了,怀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就老实睡觉,什么都不干,打地铺也可以。”严荀的声音越来越低,带着些许沙哑。

    傅思衡见他实在可怜,便侧身让他进来,问道:“发生什么了?”

    为了不吵醒外面的人,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。

    严荀进门后顺手关上房门,支吾道:“我……不太习惯和那么多人一起睡。”

    他环顾四周,傅思衡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,松木地板散发着宁静的气息,单人床上铺着凉席和深灰色薄被。比外面看着舒服多了。

    严荀望着他,说:“我可以留下来吗?”

    傅思衡有点无语:“不习惯和别人睡?那你行军拉练的时候怎么办?”

    虽然这么说,但他也没有把人赶出去,而是将空调被横在中间,腾出一侧位置。

    严荀自觉地抱着枕头上床,瞎扯了个理由道:“我和连长睡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起来……怎么怪怪的。

    两人躺下后,才发现这张床有点小了,尤其是对两个个子都很高的男生来说。

    他们的手臂和大腿无法避免地碰到了一起,傅思衡穿的是长裤,而严荀怕热,穿了短裤。他感受到冰凉的丝绸面料划过小腿,鼻端传来好闻的气味,属于傅思衡的味道。

    刚开始严荀还不觉得有什么,但随着时间推移,越来越觉得没来由的紧张。

    身边人的体温不高,呼吸也很平稳,安静得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但一想到这个人是傅思衡,他就完全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口干舌燥的感觉涌了上来,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。

    “傅教官,你睡着了吗?”严荀终于忍不住,用气声轻轻问道。

    旁边没有传来回答,他满怀期待地等待了一会儿,还是失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黑暗中,傅思衡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。过了良久,才阖上双眼。

    次日早晨,还没放晴几个小时的山区,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