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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晚,洛攸宁仰卧在床榻之上,窗外月色迷人,她看着帷帐上晃动的流云暗纹,想起了那日内考时见到的场景。

    那时秦暮深在浮云鼎内却不被攻击,她深觉奇怪,但时间仓促也未曾细想。

    可如今想来应该不是巧合,而是他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帮他抑制住了魔气。洛攸宁暗自琢磨着,而且这东西来头不小,是纯正的仙门之物,否则无法抵御住浮云鼎的气息。

    洛攸宁按了按眉头,从前还能无所谓,但现在秦暮深拜自己为师,她就必须对他的未来负责。

    日后秦暮深跟着自己学剑,必然是要修仙术、学心法的,可他的体质与所学相冲突,便不可能有所突破,而伐骨洗髓重建根骨是最根本最彻底的方法。

    况且洗髓之后,秦暮深也能脱离半魔之身,他这层身份始终留有隐患,若是被凌云派其他人发现,她与秦暮深都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。

    洛攸宁垂眸,还有一事让她夜不能寐。

    她不确定秦暮深是否知道自己的半魔之身,若是知道,当日为何会自愿入浮云鼎,还是说他对自己身上的法印极度自信?

    “应该是不知道的吧?”洛攸宁嘀咕了一声,否则又怎么会被人欺凌了十几年而不反抗呢?

    月色之下,她怀着疑惑入睡。

    而秦暮深的房间里,周围都是静悄悄的。他解下了眼睛上的发带,漆黑的眸子眨了眨,眼前的一切即便是在夜里也清晰如常,视物并无障碍。

    自前一日吃下那碗怪异的面疙瘩之后,他体内就像是有一股源源不尽的热源一样,暖得让人身心发烫。眼睛也很快就好了,似乎有什么东西和他体内的气息格外契合。

    尤其是右肩和右腹部两个半月牙形状的伤疤瘙痒难耐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这两处伤口,记起一段回忆。

    “啧,小子,你知道你身上的这两个封印是什么?是凌云派的封魂钉,施法者需要以自己的命脉为引,才能将此物钉入别人体内。换句话说,人家是拿命来封印你。”

    一个嘴角吐着血,脸色苍白,胡子拉碴的狼狈老头靠在草垛上,有气无力地冲着秦暮深喊道,声音里还带着调侃。

    “你跟人家什么仇什么怨啊?还是你是个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啊?我瞧这封魂钉和你的身体都融为一体了,你这才几岁,怕不是一出生就给你封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,小子,要不我帮你把这封印给解开,瞧瞧你是个什么怪物呗?怎么样?”老头好奇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秦暮深沉默不语,他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老头见小孩对他的话无动于衷,继续劝道:“你能被人钉上这玩意儿可不是个普通人,说不定是个能毁天灭地的大妖呢?真不想解开看看自己到底被封印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