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吃的是中午的剩菜剩饭,张宝玉万般挑剔,实在没有胃口,草草喝了几口白米粥,就吃不下了。

    韩家兄弟见他面色颓然,也没有再逼他多吃。

    晚上张宝玉闹着要沐浴。

    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清洗换衣了,又在韩家臭烘烘的土炕上睡了两夜,闻着自己身体都有味了。

    张宝玉爱干净,自是受不了这等脏晦,撒泼闹着要沐浴,洗不到澡就不去睡觉。

    韩家兄弟原本想带他去河里清洗,他们家除了早春和寒冬,其他时间从来都是在河里沐濯,晚上回来再顺便冲洗一下脚,就可以上炕睡觉了。

    张宝玉闻言又开炸,河里如此危险,指不定会有什么水蛭蛇蚁,又是冰冰凉凉的冷水,这群乡野贱民是想冻死他吗?!

    说什么也不肯。

    几人拗不过他,韩子秋也忧心张宝玉一身细皮嫩肉受不了河流,怕寒气浸体,届时生病起来更麻烦,便去厨房给他烧热水去了。

    热水烧好,韩子秋提着木桶走到院子里。

    “过来沐浴。”

    张宝玉惊疑道:“就这点水?”

    韩子秋道:“一桶够了。”

    一桶哪里够?这点水还不够他沐发,更何况他还要沐身!

    他闹着说:“我要木桶!”

    韩子秋沉吟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看着张宝玉满腹委屈,柔下声又道:“若是水不够,我便再去烧。”

    见他退步,张宝玉环顾四周,院子一览无余,除了一间主屋和厨房,就未有其他遮风避雨的屋子。

    他瞪大眼睛质问:“如何洗?”

    韩子秋坦然道:“院子里。”

    张宝玉不可置信:“你要我在院子里席地幕天就沐浴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