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皇震惊的一挑眉毛,之前关于老八倒追裴渊的风言风语他倒也略有耳闻,却从未当真。

    此时从裴渊嘴里说出来,倒是让他一阵讶异。

    冯徽惊诧的差点被嘴里的花生米噎死。

    自家将军嘴里每蹦出一个字,冯徽就觉得天雷在耳边炸响一次。

    明明出征东辛国之前,将军还曾信誓旦旦的对前来送行的八皇子不耐烦的道,“吾心悦一人,终不是卿耳。”

    怎么一眨眼,将军就向陛下求娶八殿下了呢。

    祁皇笑着道,“裴爱卿所求,孤需听听檀卿意愿。”

    众人兴味眼神顷刻间转到固宁身上。

    裴渊也目光灼灼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固宁眉眼低垂,面容一片惨白。

    他沉默片刻,才起身轻声道,“回父皇,儿臣听闻裴将军已有心悦之人,儿臣惶恐做那拆散鸳鸯的罪人,再者檀卿与孔老御史嫡孙女孔令柔已有婚约在身,怕是裴将军所愿,恕固宁不能从命。”

    孔老御史虽不满固宁之前断袖传言闹的满城风雨,但他二人确实是有婚约在身,他站出来躬躬身道,“陛下,却有此事,老臣孙女令柔与八殿下是当年颂兰太后健在时亲自订下的婚事。”

    颂兰,是已逝颂兰太后的尊号。

    固宁抿抿嘴角,他这个父皇啊,哪怕对他这个皇后所出的唯一嫡子上一丁点的心,都不会不记得当年皇祖母临去前给他订的这门亲事。

    孔老御史一脉是皇祖母的母家,当年皇祖母久卧病榻,预感自己时日无多,皇祖母疼爱他,提前为他做起打算,未雨绸缪。

    她打算将孔府她看中的嫡女孔令柔指给他为皇子妃,与孔府亲上加亲,如此一来,即便日后她走了,孔老御史依旧会拥护他。

    那夜,娇兰殿殿外漆黑,殿内灯火通明,皇祖母与她兄长孔老御史彻夜长谈许久,颇有些临终托孤的意味,直到孔老御史点头答应这门亲事,她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待孔老御史离去,她整个人仿佛回光返照般,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说,“小八,皇祖母给你指的这门婚事,无论你满意与否,在你羽翼未丰满前,切不可轻易毁之,这样即便哀家走了,即便皇后无能,依旧有人护你!也让这宫里不长眼的人好好看看,你小八不管是在哀家生前还是在哀家死后,你都是有哀家在护着的!”

    固宁垂眼,他明白皇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,将孔令柔指给自己为皇子妃,何尝不是逼迫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孔老御史,在众多皇子中迅速做出取舍抉择。

    皇祖母逼迫孔老御史遴选自己,怕是她老人家未卜先知,那时便已经预料到了将来皇子夺嫡时的血雨腥风,希望在残酷的皇子夺嫡之战中,自己也能有些保命的依仗。

    另一层来说,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,即使日后皇子夺嫡不会上演,也能让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人对他都有几分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