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点害怕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外面的影子肉眼可见地顿了顿,似是听到了动静,玉郎君感觉苏瑶紧张到呼吸都几乎停滞了,等那影子又开始动起来之后,她才轻轻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气息如同羽毛一般,吹拂到他的脖颈处,痒痒的。

    “莫要怕,它们不敢进来。”长发披散的贵公子安抚道,他也跟着苏瑶放低了声音,只是话说出口的时候,感到了一阵莫名的荒谬。

    若在妖魔鬼怪中有个分类,他便是最可怖的那一类妖魔,莫说是人类的修士,就连大多数妖魔光是听到他的名号都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上一世她向自己高举起剑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迟疑,如今却依偎在他旁边,惧怕着外面游荡的小妖。

    苏瑶闻言放松下来,想到玉郎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过一夜,应该是有经验了,“它们是不知道我们在房间里吗?”

    那这所谓的山神还挺有仪式感的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他回答时的语气轻柔又笃定。

    外面的灯光漏进来,光如绸缎轻柔地展开,勾勒出玉郎君的侧脸,火焰映进他的左眼,熊熊燃烧,颇为妖异。

    “那它们是知道我们想逃走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林厌玉缓慢地眨了眨眼,瞳孔中那一团小小的火焰便明灭不定起来。

    只是本能地畏惧,却又克制不住贪婪,妄想吞食掉他而已。

    其实习惯之后,便不觉得外面的动静有多可怕了。

    苏瑶拉过一床被子,打了个滚,把自己裹好,隔着被子,声音闷闷的,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妖怪。”

    “苏瑶姑娘害怕吗?”玉郎君忽然开口问道,他静静靠坐在床头,看着苏瑶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。

    “现在还好,人害怕一般都是因为未知,不知道,不了解它们,所以才怕。”

    苏瑶想起那些乌压压跪下的村民,想起自己父亲的叮嘱,又想起将自己送上花轿,一声不吭的苏母,叹了口气,“比起妖怪,或许人还要更可怕一些。”

    其实村里的人心里都一清二楚,所谓的嫁给山神并不是什么好事,不过是打着嫁娶幌子的祭品而已。

    每隔二十年,山神便要娶一次新娘新郎,一般在嫁山神的日子临近时,疼爱自己儿女的人家就会尽量把孩子的嫁娶之事给办了,省得再出什么事端。

    “那你不恨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