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护这片老宅运转的人,在这座宅重新住进主人开始,仿佛学会了隐身,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晚风轻抚的吹过这片宅院,仿佛宵禁后的街道,安静的除了更声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小山上的凉亭里,顾君之闭着眼躺在躺椅上,仿佛月色才是这里的灯光,独独照耀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顾君之在养神,上次之后伴生体就一直不太稳定,几次他走到尽头,河流都有翻滚冲击之势。

    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看管这次的变化。

    至于外面的女人,与他关系不大。

    青绿色的草原上,白衣少年凭着心里不安的本能,再次沿着这条河流向前走。

    黑衣少年不一会也跟了上来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后者慢慢的跟着。

    周围明亮如昼,除了奔腾的血河和血河中仿佛锯齿摩过玻璃的私语声,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。

    黑衣少年走过这片越来越不太平的河流,看着颜色越来越深的河水,和几乎化成实质要飞奔出来抓上他脚腕的恶意,越来越感觉到这里不同于河流的下流,变得阴森和寒冷。

    是上次上体震动的影响,还是意识海不想压制它了,还是初北做了什么,让这片领土松动了。

    两人走了很久很久。久到不知道这里的黑夜白天有没有交替过,两人停在了河流发源的地方。

    黑衣少年仰望着这片测不到高度、绵延万里,没有尽头的山脉,这里的阴森寒意几乎穿透身体表面的金沙要往他骨子里的钻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向来纹丝不动的神色下显出一抹担忧,这似乎不是因为情绪波动,而是本体的松动。

    是主意识自我意识的放松,和不在意导致了他的蠢蠢欲动,并不是这片被割裂出的‘自我’发生了异变。

    这……可以说是好现象,也可以说……不是。

    这座山峰不裂开,里面压抑的痛苦就一直存在,可如果开了……也不是就说这里一定是他们的天下,不是与他们对峙了这么多年的山体里的分裂体的天下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站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山脚下,渺小的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一株草,能随着任何一次颠覆而倾塌。

    黑衣少年也一样安静的站立着,不是外在原因的干预,是内在的剥落的话,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做什么,只能等着他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