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棠棣的戏在晚上酉时。

    戏开前一刻钟,戏楼座无虚席,门外都排满了人。

    全都是来看明冠长安的名旦梨棠的。

    以往梨棠也登过台,但只唱一段。

    今天这一场是梨棠第一次唱完整首青衣,千金难得。

    梨棠就是周棠棣。

    邵斯愠早早的就被周棠棣拉过来了,这会儿戏还没开,他无聊的抓着手上的纸扇打开又折上,脑中纷乱。

    “檀弓,别叹气了,我给你泡了新茶,今年这批新茶味道不错,比去年的浓醇很多。”

    邵斯愠来听周棠棣的戏,周棣棠就随行,借口是给周棠棣捧场迎初戏。

    这借口找的太拙劣,从小到大周棣棠就没为周棠棣贺过喜送过礼,生辰都没有。

    但看周棣棠满脸丢了魂的样子,周棠棣还是没有拆穿他。

    算了,跟着就跟着吧。

    “棣棠,你过年就十八了吧。”

    邵斯愠没喝茶,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着折扇,声音淡淡的。

    周棣棠心下一沉,拿着杯子的手缓缓用力,骨节捏的泛白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

    邵斯愠弯唇:“我家棣棠都到了可以议婚的年纪了。”

    ‘啪——’

    周棣棠一个不稳,滚烫的热茶水泼了自己一身,他匆忙往后退了一步,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衣服往下流。

    邵斯愠下意识坐直了身子,看着周棣棠问道:“烫到了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