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肃听泠苞说地上这个怪物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张松,登时瞪大两眼惊恐地看着泠苞,诧异道: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泠苞一把提起地上那穿山甲的脸凑近张肃怪笑道:

    “我说这就是那个投了刘备的张松,这蠢货竟还保他?真是死有余辜。”

    张肃闻言如触电一般,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,缓缓回过头看向他们口中的张松。此时那张脸看在眼中却似乎也不那么恐怖了,周围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,他们狰狞发笑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。一时间仿佛一切都消失了,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。

    张肃至今仍能清楚地回想起当年张松摔了下悬崖的场景,因为,与其说是张松一不小心,倒不如说……是自己失手把张松推下去的……

    张松被自己推下去后,他也跟着吓傻了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,怎么可能还有活路?张肃越想越害怕,甚至连哭都忘记了,只顾着傻傻地待坐在崖边发呆,直到……张松从崖下爬上来。其实,当时的他看的分那明明是一个动物,而自己当时失魂落魄,却只当是眼花了,揉了揉眼睛,再看一眼,就成了张松……

    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,而最后这一幕却不停地在脑海里回荡……是的,其实自己一直就知道,自己一直就有一个这样怪的念头……此念一起,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,灵台突然间变得清明透澈,而一个念头缓缓浮现出来:一切皆有定数,种下的因结下的果,躲都躲不过。

    次日,张氏一族尽被腰斩于市,而几乎同一时间,派去边关的信使也连夜赶回来了:刘备借回荆州之便邀杨、高二将饮宴,于酒席宴间将二将以谋逆之罪斩杀,现已赚了涪水关。

    刘璋闻得急报,白皙的手也不由得有些发抖,后背也不由得流出一股冷汗。他实在没想到刘备的动作竟会如此迅速,若不是张松东窗是发,恐怕刘备打到眼皮底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刘璋越想越是心惊,但他也知此时此刻,自己断然不可怯懦,当即环顾众将沉声道:

    “看来刘备果然是狼子野心啊,由此观之,他觊觎我益州已久,直到今日,才终于露出狐狸尾巴。”

    说至此处,刘璋只觉得喉咙发干,咽了口吐沫道:

    “眼下关系到我益州存亡之际,诸将可有什么退敌良策?”

    刘备入蜀时被逼走的黄权如今也已被刘璋请了回来,闻得此言当即道:

    “雒县地势险峻,主公可连夜遣军兵屯雒县,塞住咽喉要道,刘备纵有雄兵数万亦难过此道。”

    张任四将闻言齐出道:

    “末将愿引兵亲往雒县以拒刘备。”

    此言正合刘璋心意,他早有此计,此时闻言大喜,遂点兵五万派四将星夜驰往雒县。

    不表益州,却说蜀地峨嵋山众山环绕,景色峻丽,直入云霄,云烟雾绕间仿如仙境。拨开云雾细眼望去,却有一白发老者正伫立在蜀山主峰云台之上,身处云烟雾绕之间,一派仙风道骨甚是超然,此人正是蜀山掌门——郑隐。

    郑隐负手立在峨嵋山上,眺目遥望远方,但前方云雾遮挡,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飘涉虚无。郑隐正望地出神,忽闻后边脚步声由远及近,到得自己身后十步之遥,却又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