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大殿回来,费诗便不住地看着这个向来自信从容,面带笑意的中年男子。而今,往日的从容淡然俱已散尽,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缠绕着他。

    费诗情知法正是个重情重义之人,不禁劝道:

    “师父,要不要终止计划?”

    法正收回了目光:

    “不!荆州之行,步步为营,切要谨记在心!”

    费诗赶紧收回了要说的话,法正的眼中此时已经看不出方才的迷茫,有的只是以往的坦然潇洒:

    “师父所言,弟子冥记于心!请师父放心!”

    法正这才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此事一了,我再不是师徒关系!从此,就安心在益州修行吧。记住,我再无瓜葛,也再不认得我!”

    费诗声音不由得有些发颤:

    “师父!这是为什么?弟子是您捡回来的,若没有师父,弟子早就冻死饿死在雪地里了。若没有师父指点,弟子又哪能有今日立于朝堂之上?”

    说至此处,不由哽咽:

    “师父对弟子有再造之恩,怎的只因这一件事便断了恩情?师父的话,弟子做不到!”

    法正一个凛冽的目光打来,却迎来费诗哀求的目光,本是磐石如铁一时间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来,罢了只留下一声叹息:

    “唉!日后自然会明白!时候不早了,回去准备吧。荆州一行,未必能尽如人意。关羽此人,心高气傲,此行很有可能会被诸葛亮说中,却要好生准备一番说词。计划一旦启动,势要步步为营,若是第一步便失了先招,往下的路就更难走了。”

    费诗恭敬地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弟子明白!弟子告退了!”

    说罢又躬身一礼,这才转过头缓步走了。

    至始至终,法正都没有回头,但他却感觉的到,费诗一步三回头的不舍。法正自嘲般笑了笑,甩开大步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费诗踏上去往荆州的路途,临行前,法正亦没有相送。除了几个费诗的至交好友十里长亭相送,还有很多蜀地不相识的达官显贵。

    这些人都听说昨天法正力荐费诗,知道这个费诗得到法正的赏识,势将成为刘备阵营中的一颗闪亮新星,故而都屈尊相送。